不理电话那边陡然变得更加愤怒的声音，战越辰挂断电话，用充满怜惜的目光看着顾青青：“青青，所有的事情，艾达，岳嫂和张嫂的事，我都知道了。”
顾青青一惊，猛然抬头望着他，眼底全是惊慌之色。
战越辰坐下来，握起她微凉的小手：“都怪我让你受累了，这些年，你带着两个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顾青青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战越辰怜惜地将顾青青拥进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他能够想象得到，青青这些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内心煎熬凄惶的单身母亲，背井离乡，带着儿子和女儿在远离故国的土地上生活，身边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和爱人，没有父亲的女孩子内心缺乏安全感，变得性格怪异，而懂事的男孩子，则早早地承担起保护母亲的重任。
顾青青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哽咽着开口：“小暖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小时候很乖，很懂事，后来……”
她一直以为女儿是最乖巧最好的，她偏爱女儿甚至超过儿子，可是有一天，邻居家的女儿艾达从楼顶天台掉了下去，当场死亡，那孩子只比青青小一岁，是个活泼又漂亮的女孩子。
再后来，偶然的机会，她发现女儿保存着艾达的东西。
再后来，女儿和她吵嘴时，不小心说出了艾达死亡的真相。
是小暖把艾达从天台上推下去的。
顾青青如遭五雷轰顶，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会杀人，也许小暖以为，艾达会像游戏里的人一样，死去只是暂时的，下次打开游戏，她就能再次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
可女儿保存着艾达的遗物做什么？
她不止一次地看到小暖把玩着那些东西，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顾青青不敢在那儿呆下去，急急忙忙带着孩子们回国，又急急忙忙地找到战少，她原本只希望战少能顾念那一夜的情份，帮她找一份工作，有一个落脚的地儿。
可没想到的是，战少这么多年来，居然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对两个孩子也没有丝毫芥蒂，这让她喜出望外的同时，也让她的欲望膨胀了起来。
如果能成为战少的妻子，她和两个孩子的下半辈子就再也不用发愁了。
她离成功只差一步，战少和夏漓马上就要离婚了，小暖却偏偏不听她的告诫，再一次杀了人！
还不止一个！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顾青青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战越辰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有点儿发愁：“不知道是谁录了视频，现在已经上热搜了。”
顾青青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一片：“视频？监控视频？”
说起这个，战越辰脸色森寒：“不知道是谁在家里许多地方安了摄像头，我已经通知技术部门过来彻查一遍，估计这会儿也该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管家恰在此时来敲门：“少爷，外面有人说是来查监控的。”
“让他们进来，先从这间屋子查起。”
战越辰说，见顾青青脸色难看，安慰她道：“那些视频多数是山上别墅里的，这边未必有问题，我让他们查一下，你和孩子们住着也安心些。”
技术工人进门，取出仪器和设备开始检查，战越辰带着顾青青出去，外边的草坪上，战小良正呆呆地坐着，战小暖则在喷泉旁边玩水。
看见两人，战小暖甩着手上的水飞奔过来，老远就喊道：“爸爸，妈妈！”
战越辰神情复杂，顾青青偷眼看看战越辰，对顾小暖说：“小暖，以后要乖乖的听话，快，给你爸爸道歉！”
战小暖张着眼睛，一副无辜又懵懂的样子，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笑嘻嘻地说：“妈妈，我为什么要道歉，小暖没做错什么事呀？”
小女孩儿的笑容甜美，样子天真又无邪，联想到那些视频，战越辰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心底直冒上来。
她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杀死家里的佣人，害老师流产，这些事在她看来，都不算什么错事吗？
顾青青急忙捂住她的嘴，偷眼看看战越辰，呵斥道：“小暖别胡说！”
战越辰四下看看，周围很安静，佣人们在远远的地方，忙着各自的事情，草坪周围很空旷，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安装摄像头的地方，倒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一家四口坐在草坪上，战越辰铁青着脸，拿出手机，调出有关张嫂和岳嫂的视频，递给战小暖。
女孩儿的脸色渐渐地变白，尖尖的小牙齿咬住了嘴唇。
“小暖，你跟爸爸说实话，这是怎么回事？”
战小暖神色变幻，哇的一声捂着脸大哭起来：“爸爸，我错了！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们先欺负我，我只是开玩笑，想试一试……试一试，没想到她们真会死……”
“小暖，你要说实话，爸爸才能帮助你。”战越辰有点无奈，看表现这孩子其实挺好的，如果不是秘书说那些视频经过检查，确定没有经过剪辑，他真的要相信这孩子是无辜的。
顾小暖泪眼滂沱地看着战越辰：“爸爸，我说了实话，你能保护我吗？我，我害怕，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所有人都欺负我，我害怕！”
果然是安全感缺失惹的祸，战越辰心下泛起几分温情和怜悯，目光柔和几分点点头：“小暖，爸爸会保护你的，你从头说起，艾达是怎么回事？”
“艾达她经常欺负我，打我骂我，还吓唬我，说要把我们都赶出去，她，她还摸我，让我不许告诉妈妈……”战小暖瘪着小嘴说。
她胡说！战小良低下头，掩去眼中复杂的神色。
这话听在战越辰的耳中却变了味儿，愈发觉得顾青青和两个孩子不容易，他微微咬牙，觉得这个所谓的艾达是真的该死，忽然想到岳嫂和张嫂的事，他又冷静了一些。
“那岳嫂和张嫂是怎么回事？”
“她俩欺负我，岳嫂不给我吃饱饭，还掐我，张嫂，张嫂……张嫂她不听我的话，故意把我喜欢的玩具弄坏，她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告诉妈妈，她就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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