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我抱着手机，有一个瞬间，心里划过一丝丝茫然。
吴光明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不该是回复我昨天提的要求吗？
这算什么回复？
让我等他？
等他干什么？
等他带人过来弄我？
我摸起刚才没抽完的那支烟，重新点上。
烟气飘起来的时候，我想我今天被他弄的可能性不大。
他要真弄我，只需要知道我在家就够了。
他要真弄我，没必要让我到小区门口。
我家所在的小区，虽然不算新小区，但门口摄像头也是有的。
而且，小区门口紧邻一个十字路口，那里有四个角度的摄像头！
他那么张狂，直接对着摄像头弄我？
他疯了！
那他什么意思？
“收拾利索点，一个小时之后，到你家小区门口等我！”
我重新回味着他最后说的话。
我总算注意到了“收拾利索点”这个前缀。
吴光明这是要接我去什么地方吧？
去哪？
收拾利索点给谁看？
某种可能忽然划过心头！
吴光明不会要接我去见搞我老婆那个男人吧？
不是没可能！
我提的要求，他吴光明没法满足，他只能转达给那个男人！
他昨天晚上跟那个男人在凯悦大酒店商量到晚上一点多！
我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有点莫名的兴奋。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今天就能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究竟什么身份了！
我成功迈出了我复仇的一大步！
我有希望制定进一步的计划反击了！
我有希望把我所承受的屈辱和耻辱还给他了！
我……
我镇定！
我必须镇定！
我提醒我自己，我现在就是个顶着绿油油的大帽子，借老婆被人搞，谋取利益的大傻痹！
在我没有成功报仇之前，我必须是这样的大傻痹！
要不然，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忍，我镇定！
一个小时之后，我穿着我最好的西装，打着我最贵的那条领带，穿着锃光瓦亮的皮鞋，到小区门口等吴光明。
够日的准时抵达，接我上车。
我问他道：“去哪？”
他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会是火葬场吧？”
我笑。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猜对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彼此彼此，我一定把你拉上！”
我继续笑。
我摸出烟来叼上，拿起了车上的点火器。
“不许点！”
吴光明恼火的说道：“我老婆不爱闻烟味儿，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我说道：“我还知道乔幼南腚大，从后面来，非常舒服！”
“你够了！”
吱……
吴光明猛地把车停在路边，睁着一双狰狞的大眼瞪着我，恨不能吃了我！
他咬牙问道：“张一诺，你想激怒我是吧？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告诉过你，不许提我老婆！你再敢……”
“敢你麻痹！”
我吐他一脸烟，说道：“乔幼南什么样，不是你当年给我吹嘘的吗？你自己不拿你老婆的隐私当回事，还指望我疼她怜惜她？你希望我怎么疼她怜惜……”
“住口！”
他怒不可揭，举拳想要打我。
我把脸凑上去，说道：“来，照这儿打。我脸上有肉，别硌了你的手。”
昨天在他办公室一样，我就是这个样不要脸的。
今天在他车上，他一样泄了气。
他恨不能咬碎自己的牙，却又最终放下拳头，继续开车。
他警告我道：“张一诺，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特么别惹我！你知道的，你斗不过我！”
“我知道，我哪斗得过你吴老板？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幅气急败坏的狗样子！”
我咧嘴笑了。
我想大笑。
我觉得我占了上风。
动拳头，我打不过吴光明，可动嘴，他没赢过我。
我怎么能不笑？
只是，在观后镜里看见我自己的眼，我把嘴角的笑意收住了。
是，乔幼南的很多事，的确都是吴光明告诉我的。
当年的他，拿下乔幼南之后，那叫一个得意，每次开房回来，甚至恨不能把每一个细节都说给我听。
吹他多威武，吹乔幼南多么爱他，吹乔幼南愿意为了他，奉献一切……
可他吹是他吹，我就真的应该拿着他吹的那些事挂我嘴上？
乔幼南招我了惹我了？
我凭什么拿着人家乔幼南的隐私当武器，去攻击吴光明？
我是假装出来的不要脸，我不是真不要脸！
一路无话。
车子在城区七拐八拐，沿着一条临近外环路的山路开上去。
山路穿梭在三个小山头之间。
三个小山头连在一起，浑似一尊坐北朝南的宝座。
宝座的中心位置，矗立着一座比山头还要高的摩天大厦。
我跟吴光明在大厦前的停车场上下车，抬头看着这栋大厦的顶部，即便头顶六月的太阳，依旧感觉到数九寒天的阴冷。
大厦顶部，矗立着四个巨大的红色钢铁大字：东南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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