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建语塞，当真没想到韩谦能如催倒是非黑白。
不过，虽然韩谦的初衷并非他得如此光明正大，但柴建又不得不承认是韩谦与李知诰无意间将梁军的第一步阴谋破坏掉，挫伤了梁军的意图，才有眼下的机会。
“倘若你们此时对旧事还无法释怀，”
韩谦解下腰间的佩刀，“哐铛”一声扔柴建眼前的桌案上，道，
“今日我韩谦算是自投罗网，要杀要剐，你们请随意。”
到这里，韩谦却又起身走过去将佩刀拿回来，转身递给姚惜水，道：“你们真希望我今日血溅当场，最好还是请姚姑娘动手，我临时还能留一丝旖旎的念想。”
见韩谦如此做作，奚荏都觉得他演得太浮夸，心想她要是姚惜水，就拔出刀戳这孙子一个窟窿。
姚惜水气得手脚打颤，真想拨出刀戳这孙子一下。
“这些无益，恰如韩大人所言，我们都是捆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们还是商议后事如何处置为好。”柴建到底有两分大将气度，不会为韩谦三言两语就搅『乱』分寸，则还是照着自己的节奏将话题延续下去。
韩谦一笑，将佩刀系回腰间，道：“我都了，我此来见柴大人、周都将，便是来任杀任剐的，柴大人、周都将请不要客气。”
“除左司及叙州之外，韩大人不可再将手伸入太长，不可再在殿下面前破坏对我们的信任。”柴建道。
“沈漾先生也不愿意我在左司之外手伸得太长，这个实在不是什么难度，但殿下的信任，还是需要你们去争取，我这人没事捣别饶蛋，不是吃饱了撑着吗？”韩谦笑道。
“这也就意味沧浪城除左司及叙州所运送之外的物资，都要由我等接管，这也意味着山寨兵马，需要由我等监管，这些你都没有意见？”柴建进一步将条件挑明了道。
“这个也好，但左司此前垫付出去的物资，你们得给我结算清算，要不然三千万多钱的窟窿，韩某人还没有能力去填。另外，盐事也是我所费尽心机谋得了，希望你们也不要跟我争——实话实，均州山水里藏有山寨逃户约四万人丁，即便售盐，每年也不过两千石而已，此时只是在撬动山寨势力方面有大用而已，后期我会将盐价削到每石三千钱以下，实际上每年最多也就两三百万钱的盈余，仅仅是养船帮的生计而已，想必你们不会将这块肉都要从我嘴里抢走吧？”韩谦道。
要不是听韩谦亲口，都难以想象左司额外往丹江沿线贴上三千多万钱的物资。
不过，李冲这几都在沧浪城，心知韩谦即便有所夸张，但也有限。
毕竟这次从襄州盐铁院监越沧浪城的六千石盐，盐资都是由临江钱铺直接在金陵拿出一千万钱贴给盐铁转运使司。
韩谦便是以这批囤积下来的盐，服或诱『惑』大批的山寨健勇参战。
“往后的盐事可以不争，但此时囤于沧浪城的五千余石盐，要是都归于左司，二哥这边怕是难以节制山寨募兵——这批盐也都应归我们掌管，大不了左司此前所垫付的盐资，由仓曹如实核销便是。”姚惜水『插』话道，怕柴建识不破韩谦话里的陷阱。
左司之前补贴进去的物资，都好核算。
柴建既然决定不再『插』手左司的事务，他们便不能随意侵夺左司的钱粮，但最近这批由三皇子、沈漾亲自作保，由左司出资购入以征募山寨健勇的六千石盐，怎么核算，就成了关键。
韩谦刚才话里的意思，柴建他们想要接管这批物资，就要以每石三千钱的盐价结算给左司。
“都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此战若胜，柴兄、李参军、周都将等人，论军功最后要获得多少赏赐。而我将山寨募兵拱手让出去，手里就四五百刑徒兵能用，你们『摸』着自己的胸口想一想，我这已经让出多少军功给你们？你们当真要跟我计较一千万钱的盐利不成？难不成我此前为谋此事，都熬白了好几根头发，都不值这么一点盐利？”韩谦不客气的训斥姚惜水道。
左司这几个月来的亏空太大，临江钱铺收筹贷的三千余万钱都叫他用得一光二净，要没有这一千万钱的盐利去填补亏空，韩谦也会感到压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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