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神来之手，把她一口气从那个笼子里拉了出来。
此时周瀛儿的小手还被巴文清握着。他贪恋着她的柔荑，忍不住用拇指再多抚摸几下。
“你给我发的定位，我难道只是路过吗？”
周瀛儿回过神来，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接着起身站直。
她回头的时候注意到身后不大不小的那个洞口。
为了保险起见，她搬起一块儿石头就要把洞口堵住。
巴文清比她高出半个头，从她身后吧那块儿石头拿走。堵上洞后，他又握住周瀛儿的手：
“石头都被染红了。”
“我不疼。”
“我心疼。”
周瀛儿抬头，对上巴文清认真的怜惜模样后脸不自觉红了红。
她张张嘴正要说什么，巴文清却突然抱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往地上一扑！
登徒子！
在周瀛儿脑海中划过这三个字时，一枚漆黑的子弹嗖的和空气摩擦，最后射入两人身后的树干中。
整棵树接着侧倒在地上。
接着，巴文清把周瀛儿从地上扶起来，拍去了她衣服上沾染的尘土，警惕地瞪着某个无人的方向。
“瀛儿，一直向南走。”
“但……”
又是一枚子弹发射过来，擦着周瀛儿右侧的发丝而过。
巴文清催促着：
“他们的目标是你。我留下挡着，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你怎么判断子弹的方向啊，万一被射中了怎么办！”
周瀛儿躲避着新的一枚子弹，已经明白暗处的枪口瞄准的始终都是她。
巴文清平静的声音自动抚平了周瀛儿慌乱的内心：
“你的躲避功能出自我手，你却担心起我来了？”
周瀛儿留在这里，巴文清就是在活靶子附近，会将他也暴露在危险之中。
周瀛儿分析清楚利弊之后，说：
“那我先走，你尽快跟过来！”
“嗯，走吧！”
周瀛儿咬咬牙，转身左右无规律地一边跑一边晃，试图扰乱敌人的视听。
这里位于城郊，除了王恩深别墅的附近一带被用心地休整过以外，其余的地面大多坑坑洼洼，甚至满是泥泞。
周瀛儿尽量踏着平坦的地方走，防止扭伤脚腕儿降低自己的速度和灵活度。
她奔跑的速度比常人要快许多，而提高了功率之后更是到了逼近奥运会记录的程度。
王恩深的别墅已经遥远到不再视线以内了，她停下脚步，踮着脚，拉伸镜头去看远处是否有巴文清的身影。
噗。
就在这时，周瀛儿感到自己右脚的脚趾处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中，是深入骨髓的穿刺之痛，让她整个人狠狠砸到了地面上。
地上恰好有一颗锋利的石子，割破了她的左手臂，染下一片血红。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让周瀛儿根本就无暇反应。
她的右手掌按在地面上，试图把真个身体支撑起来，右脚掌却在接触地面时产生了撕心裂肺的痛楚，根本无法承重。
偏偏这时，又一发子弹射来，穿透了她的右肩，致使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眼皮上也被溅上了鲜血，周瀛儿的视野中血糊糊一片，强睁着眼看向子弹来的方向。
~~
江奕辰本来在二楼的屋子里疗伤，但一直听见楼下呜呜呀呀吵闹得很。
他烦躁地跺跺脚，问：
“王恩深是把笼子放在这间屋子下面了吗。怎么这么吵！”
谭鑫说：
“不清楚。”
江奕辰瞥了她一眼：
“问你也是白问，什么都不知道！”
谭鑫垂着头，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
“王少爷说，以后你不用再去学校了。去了总是惹事，当初就不该答应你。”
江奕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去学校？吟月，我再也见不到吟月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不顾身后谭鑫的呼喊，径直下楼。
此时司机老爷爷正把那些女人装到一个又一个的小笼子里，一些蒙着脸的人把小笼子一个个地搬运走。
江奕辰抓过司机老爷爷就问：
“笼中鸟怎么都被运走了？”
司机把右手放到左胸前，向前鞠了一躬：
“是金丝雀跑了，其余的麻雀也要迅速转移。”
“金丝雀？！是吟月吗！”
他身后的楼梯上，谭鑫听到“吟月”二字后也停下了脚步。
“嗯，当年在地下研究所您似乎一直这么称呼她。”
江奕辰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喜还是气，也不顾自己的伤，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激动地往走廊尽头走去，嘴上还一住不住地重复念叨着：
“吟月，吟月，吟月……”
而推开房门后，空无一人的笼子又让他的脸蒙上失望之色。
但他似乎还是不死心。
江奕辰呢喃着：
“当年她是怎么逃出去，当年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他循着笼子的四角看了一遍，最后停留在其中一角，然后下蹲。
他的手抚上了地上的石头，黑暗中，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上面暗红色的血，像是绽放的一朵曼珠沙华。
江奕辰搬不动这块儿石头，只是目光流连着，手指循着血迹干涸的方向抚摸。
“吟月在这里，吟月还没有离开我……上次她什么也没有留下，这次，至少留下了她的一部分……”
没有人敢打扰处于想念周瀛儿的状态中的江奕辰。
他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对着身后的谭鑫说：
“你能搬动吧？”
谭鑫踌躇着答应：
“嗯。”
“把它抱回去，珍藏起来，一点儿也不能损坏！”
~~
“梨子，板爷怎么还没有来啊。”
杨洵坐在肃静会所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几乎都要在这个午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付腾就坐在他的旁边。今天不用穿校服，他着一身都是昂贵的潮牌。暗黑的底色上装点着禁欲的金属色，让他整个人带着一种冷酷，和在学校迥然不同的气质。
毕梨划拉着手机屏幕，也是不明所以：
“不知道，反正她不会爽约。我们再等等吧。”
这时一个穿着侍应生服装的人走过来，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杯果汁。
毕梨拿着杯中的梨汁，喝了一口，沉浸在她最爱的这种甜度之中：
“哥，我真是爱死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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