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有事找我？”
津福食品厂，王琛接到电话，立马放下手头的统计表，屁颠屁颠就跑到了厂长办公室。
王津福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敲着键盘。
四月底，江州的天气已然回暖，王琛却感觉像是回到了一月，后背直发凉。
他，哪里犯事儿了？
不然怎么惹得王津福这般表情！
“老，老板……”
“听说园区新来了一家淀粉工厂？”
原来如此！
王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紧解释：“确实开了一家，叫什么青东芳科技公司。”
“那你为什么没向我汇报？”王津福依然面无表情。
王琛咽了咽口水：“我，我也是前不久才听说，刚，刚做完调查，正准备向您汇报呢，没想到您就知道了。”
王津福点点头，没有太过计较。
该敲打的已经敲打了，不能太过吹毛求疵。
“行，那你就给我说说你的调查结果。”
王津福往身后一摊，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姿势。
“呼——”
王琛终于松了口气，将打听到的情报娓娓道来：“新开的青东芳科技公司，厂长叫刘青，一个20来岁的小年轻，听说大学都还没毕业。”
“整个厂子占地才500个平方，目前主要就是生产淀粉，一天也就3、4吨的量。”
“产量少，不过价格却很便宜。出厂价才4000块一吨，比我们从津云生物以内部价拿货还要便宜600！”
“一吨才4000块？”王津福有些难以置信。
一般来说，食品级工业淀粉，批发价在5000元/吨，纯度不同价格也会上下波动。
但绝不会便宜1000元/吨这么离谱的，这都跟最初级的玉米淀粉差不多了。
“怎么会这么便宜？品质呢，该不会以次充好吧？”
“品质还不错。”王琛摇了摇头：“我拿到了卫凤食品厂的检测报告，纯度挺高的，完全满足食品级工业需求。”
王津福脸色瞬间就严肃起来。
质量好，价格便宜，大学生创业……板上钉钉的新工艺新技术啊！
如果产量再升上来……那还有津云生物的事吗？
想到这里，王津福急忙站起身，拿起车钥匙：“你把检测报告带上，跟我走！”
……
星期一。
江金区，津都大酒店。
金碧辉煌的会议室内，一场别开生面的会议正在举行。
“陆经理，你酒楼那边，这个月的业绩，比上个月下滑了。”
圆桌上，钱贵龙扫了一眼会议室，扭着头，看向对面，一字一句，声音冷冽。
左手边，一个穿着中山装，身材微胖的男人抽着雪茄，烟雾缭绕。
“我怎么听说，顾客反应，咱们的饭菜质量下降了？”
被钱贵龙毒蛇般的目光盯住，对面的男人拘束的低着头。
“不是，是因为……”
他刚要解释，就被钱贵龙直接打断。
“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再不抓的话，有很多人盯着你经理的位置。”
陆经理捏着手，急忙许诺：“钱副总，下个月我一定把销售额提升5个点！”
“是利润！”
“对对对，是利润。”
钱贵龙身体微微前倾，转头又盯向另一位，手里的zippo打火机在桌上敲了敲：
“李经理，我请你一定要把抚恤金按时发放到兄弟们的家里！yi情刚过，大家伙都不容易，孤儿寡母都还等着米下锅。”
“王总，我马上回去就发，绝不，绝不拖延。”头发杂乱的李望山搓着手，满脸紧张的盯向主席台另一个人。
钱贵龙看也不看他，又转向另一位：“张经理……”
“等一下。”
旁边，一道声音打断了钱贵龙。
王津云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顺带瞟了一眼李望山，这才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拿起雪茄和烟灰缸，叹了口气。
会议室内，大气都不敢出。
王津云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缓步走到李望山跟前，吐出一口浓烟：“集团给你拨的款呢？”
“我马上给她们发，马上发！”李望山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对方的脸。
“张世友之前是你带进城的吧？”王津云又问。
“是的。”李望山小声点头。
沉默片刻。
王津云抬头一叹，咬着雪茄，牙齿里一字一句的蹦出几个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呐！”
“看着我。”
“砰——”
李望山刚转过头，比脸还大的烟灰缸就迎面砸来。
李望山躲闪不及，人也倾倒在地。
王津云却不放过他，挥动烟灰缸，又是“砰砰砰”几下。
鲜血流淌下来，透明的烟灰缸也沾满了血色。
“王总，王总……”李望山抱着脑袋，求饶不停，“王总，马上发，我马上发！”
王津云喘着气，吐出口烟来。
看了眼满头鲜血的李望山，这才端着滴血的玻璃缸，不紧不慢的走回主席台，扫视了一眼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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