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是什么？
对于十二中心城的人来说，远征是去寻找新的生存之地。
223年前的大灾变，有近七成的人类死在这场浩劫中。
剩余的三成人类，共同建成了十二个大城市。
抱团取暖。
这就是十二中心城的由来。
大灾变后，无数动植物灭绝，生存环境日复一日的恶劣。
生存资源也日渐减少。
但科技和人工智能技术，却飞速发展。
十二中心城的人们，一直试图寻找新的生存之地。
远征军是十二中心城联合组成的军队。
是装备最先进，素质最顶尖的军团。
几个月前，十二中心城探索到的云朵星系的某个未知星球。
各项数据和大灾变前的蓝星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远征军出发了。
人们都以为，这次远程和以往并没有区别。
却没料到。
几个月后的现在，远征军覆灭。
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但，星舰和各种物资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这很难评。
是毋庸置疑的恐怖。
这一消息，直接让十二中心城的核心高层们震惊。
并为之感到绝望。
他们试图封锁消息，将绝望扼杀在少数人之间。
卫珩曾任远征军第七团上校。
他有渠道，得知这个消息。
季宴礼也有渠道。
也许他会在明天，或者后天，从别的地方得知。
但现在，卫珩先告知他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季宴礼。”
卫珩的声音低迷茫然。
他从远征军退役的原因，是他失去了双腿。
在某一次的远征时。
卫珩成了残废。
季宴礼不知如何安慰这个从小认识的好友。
他还没有从这个消息带来的惊恐中走出。
沉默过后，他说：
“享受当下的一切吧，就当从未听说过这个消息。”
季宴礼微微勾唇，嘴角上扬的弧度讽刺又凄凉。
两百多年来。
十二中心城一直尝试拯救这个世界的方向之一，彻底失败了。
现役远征军十二万人。
这一役，他们失去了九万。
原因未知。
过程未知。
像是神明将他们从世界上抹除掉了。
不留一丝痕迹。
卫珩说：“我不甘心。”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腿，用力握紧了拳头。
季宴礼道：“那又如何？”
单个的人，在与世界的对抗中总是渺小如尘埃。
他和卫珩的身份，比一般的平民高很多。
但他们也阻止不了远征的失败。
同样也组织不了，中心城核心那些人的决策。
那就自欺欺人的活着吧。
等待终结的来临。
季宴礼知道，恐怖的灾变从未结束。
它一直在。
他投过面前冰冷的机械屏，看向倒影中的自己。
如墨般的黑瞳中，点点细碎的金光隐没着。
它藏在每一个苟活着的人身上。
卫珩无言以对。
他沉默很久，问道：“宋远舟最近的动向，你知道吗？”
季宴礼说：“知道一点。”
从《命运》发布以来，他就在关注宋远舟了。
这个男人，堪称是大灾变以来，这两百多年间最为惊才绝艳的人物。
不仅是以为他耀眼杰出的成就。
更多的是，因为“未来”。
人工智能“未来”。
“远征军失败了，中心城的高层，应该会将更多目光倾注到他身上。”
“未来的命运，更加叵测。”
季宴礼脑海中回想着《命运》的内容。
“对了，你在游戏里的体验如何？”
他好奇的问道。
卫珩是失去双腿退役后，第一次尝试全息游戏。
虽说以往也有好多全息游戏，宣传说是残疾也不影响。
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完美的。
卫珩答道：“很不错，和我之前没什么区别。”
在《命运》中，他有时候都要忘记，这个在游戏里了。
他眼神微微黯淡。
季宴礼道：“嗯，那就继续玩吧。”
他抛掉之前那些沉重的话题，开了个玩笑：
“月槿给你的种子，如果你不想要，可以卖给我。”
“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我出五十万星币。”
现在《命运》中游戏货币和星币的比例已经跌了。
大概一星币能收到12-15个银币。
远没有刚开服那一天的高。
卫珩直接拒绝，“不卖。”
“我已经种下了这个种子。”
他的回答在季宴礼的意料之内。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通话。
卫珩操控轮椅，来到阳台。
他抬头仰望星空。
星辰浩瀚，璀璨的星光绚丽夺目。
但，卫珩知道。
这是假的。
这是十二中心城模拟出来的星空。
抬头已经仰望不到真实的星星了。
卫珩收回视线，看向一旁崭新的花盆。
这是下午，他看到带出游戏的花种后，星网上下单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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