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允南笑道，“你算说对的一半。”
他说着已经亲不自禁地走到了胭脂店，拿起了一罐胭脂道，“另一半却说错了。”
陈放道，“说对了的是其丑无比，说错的了是需要胭脂？”
蔡允南捂着肚子笑道，“反了！反了！”
他说着反了，又转头对一旁卖胭脂的姑娘道，“孙姐姐，今日红姐来照顾你的生意了？”
孙姐姐将一块胭脂放在了水粉的旁边道，“孔老板发话了，今日红姐想要什么胭脂随便拿，银子让我去明月香苑去取呢。”
她说着一副勾魂的笑道，“红姐姐自然不会忘了照顾我们的生意，不像你这个门前碰，一年也不会来一次。”
蔡允南笑道，“我又没有要出嫁，买胭脂回去干什么？擦在屁股上？”
只听店铺里一个人道：“外面是谁说话，这么不干不净？快去找个人来替他洗洗嘴。”
说话的声音又娇又脆，就好像新剥莲蓬，生拗嫩藕。
蔡允南顿时伸了伸舌头，苦笑道：“不得了，这下子我可捅了马蜂窝了。”
这次他真的压低了声音，因为他实在惹不起这位姑奶奶。
陈放自然知道这位姑奶奶就是他口中的红姐。
当他抬起头看去时，胭脂店铺里，已有两个长裙及地，风姿绰约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们的身材都很高，很苗条，穿着极合身的百褶裙，走起路来婀娜生姿，却又在妩媚中带着刚健，温柔中带着英气。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姐能走出来的气势。
走在前面的一个，年纪比较大些，颀长洁白，一张长长的清水鸭蛋脸，带着几粒轻俏的红痘痘，一双凤眼里光芒流动，神采飞越。
少女的脸上总是长一些痘痘，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所以她戴上了一副轻纱。
蔡允南看见她，恭恭敬敬地弯腰招呼，赔着笑道，“姑奶奶，你好！”
这位姑奶奶应该就是红姐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还当是谁，原来是门前碰啊，你几时学会把胭脂擦在屁股上？”
她的人也像她的声音一样，爽脆利落，绝不肯让人占半分便宜。
另一个女人的脸上也挂着粉色的轻纱，吃吃地笑道，“门前碰可是百晓生，百晓生要是真的把胭脂擦在……三斤胭脂恐怕都不够。”
她的眼睛也像是铃铛一样，又圆又大。
但是她一大笑起来，这双大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弯弯曲曲的线，绝对可以绑住任何一个男人的心。
在她们面前，似乎没有男人能够挺直胸膛，也没有男人能够觉得自己配得上这两位姑娘的任何一个人。
陈放却没有弯下腰，更没有低下头，他在笑。
这个眼睛像铃铛的女人，年纪虽然比较小，也不怎么太小，看起来却像是小姑娘，人人看见都忍不住想要抱起来亲亲的小姑娘。
这位姑奶奶更可爱。
她虽然不能算太美，但是她爽脆，明朗，干净，就像是一个刚从树枝上摘下来的梨。
陈放从来没有想到，紫云山上有这么可爱，这么有趣的内门弟子。
似乎这两个人在一瞬间将紫云山上阴暗和惊恐都扫去了。
但是陈放却没有忘了。
胭脂店上原本挂着的是洪书宁的头。
一个女人的御剑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七品修士的头切得那么干净利落。
这两个女人的实力，足以让任何人都害怕。
让陈放意外的是，这两个女人并没有难为蔡允南，居然只是撩逗了一番便没入了人群之中，消失在了陈放的视野里。
这让陈放不得不重新审视他。
蔡允南叹了口气，“你一定有很多问题。”
陈放道，“当然。”
蔡允南道，“你知不知道这位姑奶奶是谁？”
陈放摇了摇头。
蔡允南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道，“脸上长痘痘的姑奶奶便是红姐，身后的是她的妹妹，别人叫她兰妹妹。”
他笑了笑道，“现在你觉得她们其丑无比么？”
陈放道，“确实是反了，若不是其丑无比，那你的意思是她们不能涂抹胭脂？”
蔡允南点头道，“她们非但不抹胭脂，甚至连闻一下都会全身难痒无比。但她们还是会来买，并且买的都是最好的，数量也很庞大。”
陈放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蔡允南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陈放笑道，“原来紫云山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蔡允南叹息道，“女孩子的事，我只能装作不知道，这样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陈放道，“她们对你似乎都很好。”
蔡允南道，“你若将信息卖给这些人，她们对你也会很好。”
陈放道，“你卖了什么信息给他们？”
蔡允南深吸了口气道，“洪书宁藏身的地方。”
陈放皱着眉道，“你怎么知道她们要杀了洪书宁？”
蔡允南道，“洪书宁姓什么？”
陈放道，“当然是姓洪。”
蔡允南道，“姓洪的人肯定不是唐家堡的人。”
陈放道，“唐家堡的人姓唐，当然不姓洪。”
蔡允南道，“红姐是唐御红，兰妹妹是唐微兰。”
陈放怔住了，他的目光似乎就是在问。
难不成想要杀了孔老板的就是唐御红和唐微兰？
蔡允南的回答很平静，“现在她们已是孔老板的朋友了。”
这个答案回答的很好，意思也很明显。
咱们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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