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当天下午两个人去走访了一圈其他班的学生，大大小小的乐器社，架子鼓、贝斯、键盘……
甚至偶尔碰见几队正在练习的乐团。
得到的不少回复，有直白也有委婉。
大部分是已经满员，有部分是风格不符。
还有极少数的——
有人挑剔的打量了张富贵全身，语气含糊的说的。
“抱歉，我们队不需要主唱。”
张富贵一头雾水，拿着传单又看了一眼。
【急缺主唱，4缺1！求热爱的小伙伴看一眼！炫舞大家庭等待你！】
“呃……我是看这个过来。你们是招到人了？”
“……”说话的男人面露尴尬，旁边的女人看不过眼，上前走了一步。
“抱歉，我们想找个帅的！”
话语一顿，看向旁边的许泽明：“这位帅哥有没有想法？热烈欢迎哦！”
许泽明眉头微皱，生硬的拒绝：“我不会唱歌。”
“练练就会了嘛！”女人坚持不懈的招揽，眼睛直勾勾地循环在那张脸白净的脸上。
旁边的男人也说了一句：“兄弟啊，你咋这么老实！就你这张脸条件，到时候我们录个视频！声音嫁接一下肯定能火！”
“……”
“……”
不只张富贵脸黑了，许泽明脸也沉了下去。
他语气不善：“你们就抱着这样的心态搞乐团？”
“噗！兄弟，你这么认真干什么。”男人嗤笑一声，无所谓的摊开手：“正经搞乐团哪赚的要钱！你是想学那些流浪歌手住地下室还是桥洞？”
“真的，你想赚钱跟着我们团！保管你能火！”
“……”
许泽明没有说话，旁边的许富贵攥紧了拳头，一股无名的恼火，冲上额头让他欲吐，又不知道喉间被什么塞住。
“走了。”
直到一声干脆的话，才让张富贵从屏息的状态喘了口气。
两个人转身离开。
“唉！帅哥你再考虑考虑啊！”
身后有隐隐挽留声。
街边上，放着三个垃圾桶，张富贵路过，顺便将海报揉成一团，扔进了有害垃圾。
两个人一路沉默，朝着下一处兴趣社团走去，走路中途，张富贵憋了半路还是忍不住开口。
“老师，他们这样搞！不是在侮辱人吗！还想搞钱，他们想屁吃！”
“……”许泽明沉默了一会，头回不清楚该怎么正确应答。是说他们可能真的搞得到钱，生活水平可能高于那些正经搞乐团。
还是附和象牙塔的正确观念！
或许从些许的沉默中，张富贵窥探出什么，有些迟疑的又叫了一声。
“老师？”
许泽明看了他一眼，“不要学他们。”
“那肯定的！”张富贵大声的回应！
“我才不跟他们一样！侮辱音乐！”
在愤愤不平中，许泽明难得的露出一个微笑。
两个人又走了几步。
张富贵突然提到。
“老师，你原来想说什么？”
许泽明脚步一顿，就看到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小胖子，表情有些恍惚而又逐渐坚定。
“我不在意玩乐团能不能赚到钱，但我的队友不是，如果他们需要钱的话。”
“我给他们发！”
铿锵有力的话充满着底气，许泽明一时哑然，随后微微一笑，转身。
张富贵愣了一下，赶紧抬步追上。
“老师！你怎么不说一句！”
“你想听我说什么？”
许泽明不缓不慢的回答。
张富贵面色有些胀红，他其实觉得自己说的很帅的一番话！
勉强装了个小逼！
但观众的反应！
不太够啊！
“到时候乐团过得很惨，我养他们！”
“嗯。”
“老师！”张富贵有些急了。
一直不停往前走的男人应了一句：“你想养他们一辈子都可以。但我现在的标准是给你找队友，不是工人。”
不是工人——
仿佛被铁锤击打，张富贵一个激灵！
他嘴巴抖动了几下，忍不住辨说：“我也是想找队友！我不是想养废人！我就是觉得——如果正经搞乐团的人都赚不到钱的话！”
“……”张富贵声音一下子卡住，赚不到钱的话怎么办？
如果这世道就是这样？
一时之间深深的迷惑笼罩住了张富贵。
许泽明静静站着，等待他的回答。
旁边的树叶发出嗖嗖的响声，夏日的蝉鸣发出咕咕的叫。
张富贵的脚冻在阳光下，他说道。
“那我得告诉那些正经搞乐团的，钱是能赚到的。搞乐团是能活下去的，所以……我得先让他们看到。”
声音由快变慢，张富贵微微抬起头，“然后告诉他们，我有一个项目。”
“项目？”许泽明轻声问道。
张富贵看着许泽明，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追求一个认可：“赚不到钱是因为不火，火了的话就能赚到钱。为什么不火？是没有观众？不！是没有舞台。”
“如果有一个舞台，所有乐团都可以报名——没有弄虚作假，都是真实的！那么剩下来的，就是真的用心搞乐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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