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翰林院门前已经热闹起来。
新科进士们陆续抵达,准备走马上任。林焱整理了一下官服,大步走进院门。
"林大人。"一个六品小官迎上来,"下官奉院正之命,特来引导。"
林焱点头。翰林院的规矩很大,每个新人初来时都要有人引导。这既是照顾,也是一种监督。
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处处可见文人气息。墙上挂着名人书法,院中种着奇花异草。一派清雅之风。
"这是大人的值房。"小官指着一间宽敞的屋子,"靠近文华阁,离东宫也近。"
林焱环视房间。确实是个好位置,既方便办公,又便于观察朝局。但这样的位置,必然也会引来各方关注。
"多谢。"他对小官说,"劳烦代为通报院正,就说我已经到了。"
小官刚走,萧瑾就来了。
"林兄,听说了吗?"萧瑾压低声音,"太子要召见新科进士。"
"哦?"林焱挑眉,"什么时候?"
"就在今日午后。听说是为了..."
话未说完,忽见一个人匆匆走来。正是同科的王明月。
"林兄!"王明月神色凝重,"出事了。谢云阳在北方现身了!"
"在哪里?"
"代州。而且..."王明月压低声音,"他见了不少当地官员。"
林焱眼中精光一闪。代州是军事重地,谢云阳去那里,显然不怀好意。
正要详问,忽见院正派人来请。说是要训示新人。
到了院正处,发现其他新科进士都在。院正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但精神矍铄。
"诸位都是朝廷栋梁。"院正开口道,"翰林院虽是清贵之地,但也最容易出事。望诸位谨言慎行,莫要辜负圣恩。"
这番话看似寻常,实则意味深长。翰林院确实清贵,但也最受瞩目。一言一行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训示完毕,院正又单独留下了林焱。
"林编修。"院正正色道,"陛下对你寄望甚高。东宫那边..."
"下官明白。"林焱拱手。
院正点头:"好。你去吧。"
回到值房,林焱开始处理公务。作为翰林编修,主要职责是修撰文书,兼管东宫事务。
正忙着,忽听外面一阵骚动。原来是有大臣在朝上弹劾谢云阳,说他勾结边将,意图不轨。
"这么快?"萧瑾来报信,"谢云阳才刚到代州..."
"正好。"林焱冷笑,"这说明有人等着他呢。"
确实,谢云阳前脚刚到代州,后脚就被弹劾。这明显是有人早有准备。
正说着,太子那边来人了。说是召见提前到下午申时。
林焱换了朝服,准时抵达东宫。
太子端坐正堂,面带笑容。身边站着几个心腹,气氛倒是和谐。
"林爱卿。"太子开口道,"朕听闻你在策论中对吏治多有见解?"
"回殿下。"林焱拱手,"不过些浅见。"
"说来听听。"
于是林焱将自己在策论中的观点详细阐述了一遍。太子不时点头,似有所悟。
"说得好。"太子赞道,"正该如此。"
谈话间,又有消息传来:御史台已经派人赴代州调查谢云阳一案。
"速度倒快。"太子意味深长地说。
林焱听出弦外之音。御史台这么快就派人去查,显然是早有准备。而能调动御史台的,无非是那么几个人。
散会后,林焱刚回到值房,就有人送来一封信。拆开一看,是老太师的手书。
"谨慎为上,静观为要。"只有简单几个字,但意味深长。
林焱明白,老太师这是在提醒他:眼下局势微妙,不要轻易表态。
夜里,影堂密探来报:"发现赵广的人在联络一些官员。似乎是想..."
"想翻案?"林焱冷笑,"他们倒是不死心。"
确实,科举案虽然告一段落,但那些被打压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寻找机会反扑。
但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林焱早就知道,新官上任不会太平静。
第二天一早,林焱照常处理公务。忽见同科的陈子规急匆匆赶来。
"林兄。"陈子规压低声音,"御史台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
"在查帐的时候,发现一笔巨额资金。这笔钱..."
正说着,忽听外面传来锣声。原来是有旨意下达:命翰林院会同史馆,修撰新政。
"来了。"林焱眼中精光一闪。这是要借修史之机,为新政铺路啊。
果然,很快就有详细的章程传来。这次修撰的重点是近年来的吏治得失,要详加论述。
"这可是个大工程。"萧瑾感慨。
林焱点头。确实,这不只是修史那么简单。通过梳理吏治得失,实际上是在为将来的改革做准备。
而作为翰林编修,他将直接参与这项工作。这意味着,他能接触到很多核心机密。
正思索间,忽见王明月满脸喜色地跑来。
"林兄!"王明月激动道,"户部准备改革盐政!"
"哦?"
"是啊。新任侍郎说,要重新核查所有盐商的账目。而且..."
话未说完,又有新的消息传来:兵部也要大刀阔斧地改革了!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林焱暗忖。各个部门相继改革,显然是一盘大棋。
晚上,林焱在值房加班。新政要论述的内容很多,需要查阅大量档案。
忽见一个小吏匆匆跑来:"林大人,有紧急军报!"
拆开一看,林焱顿时凝重。原来边军发现,有人在秘密调动粮草,意图不轨。
"查!"林焱立刻吩咐影堂密探去查。这事必然与谢云阳有关。
处理完这些,已是深夜。翰林院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处灯火还在亮着。
这一天的经历,让林焱对朝堂局势有了更深的了解。各方势力都在运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中站稳脚跟。这需要过人的智慧,更需要坚定的意志。
值房的灯依然亮着。林焱伏案疾书,奋笔疾书。身为翰林编修,他有太多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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