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溱早就预判过萧殷会问哪些问题，不担心梁梦说岔，这个问题也问过，让她如实回答就行。
梁梦告诉皇上她害怕极了，自己只是个奴婢，而对方是三品婕妤，想指证也有心无力，也怪自己懦弱。
赵淑妃抢了皇上的话，冷声喝道：“那为什么现在又不懦弱了，是不是受人指使的！”
梁梦并未慌乱，这话司美人也跟自己练习过，没想到连问的话都被料到了，暗暗钦佩司美人。
她按照司溱的吩咐故作为难不说话，上面的人自然会心中有数。
赵淑妃见状立马跟萧殷说道：“圣上，依臣妾看就是有人故意利用这个贱婢扰乱宫宴，这些话不得不令人怀疑！”
萧殷没说话，他自然也看出端倪，在思考如何处置。
眼看这么好的机会又要出现意外，戚贵妃直接承认是她安排的，被圣上厌恶是一时的，不能再让陈婕妤逃脱，自己可是损失了齐美人和孙婕妤。
“圣上，此事是臣妾安排的，是这丫鬟她送消息到兴庆宫给臣妾说明此事，臣妾不想陈婕妤如此恶毒的人在圣上身边，但又怕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让小人逃脱，这才不得不借今夜宫宴让这个丫鬟亲自跟您说！”
众人都不意外此事跟戚贵妃有关，听了整个过程也没有任何矛盾的地方。
这么一来赵淑妃反而不知该怎么应对，也算戚贵妃出了个奇招。
萧殷隐忍着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想到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被毒害，还是顾才人的闺中好友做的！
“你罪该万死！你可知顾念临死前还在为你说话，让朕好生待你，你这恶毒妇人怎么狠下杀害她和孩子！”
陈婕妤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知道辩解已经无用，扑通跪下。
“皇……皇上……饶命……臣妾知错了！”
“来人！赐白绫！”萧殷喝道，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他的愤怒。
赵淑妃硬着头皮还想借年节彩头来拖延，只要命还在就有机会想办法。
可惜这次萧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道：“谁敢替罪妇说话，同罪！”
赵淑妃赶紧闭上嘴，戚贵妃一脸得意，让她们之前陷害自己的时候那么开心。
司溱在角落看着事情的发展，陈婕妤也算是杀人偿命，她当初害死顾才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的后果。
不一会儿下人送来白绫，陈婕妤被活生生勒死在大殿上，然后像死猪一样被拖出去。
萧殷就是要震慑所有宫妃，胆敢做这种事就是这个下场。
赵淑妃忍不住干呕，被陈婕妤那双眼睛吓得后背发凉，都是这个贱婢，要不是她那么久远的事怎么可能会被挖出来！
“圣上，陈婕妤有错死有余辜，但这等以奴告主的贱婢，不能留！”她恶狠狠说道。
跪在大殿上的梁梦浑身一颤，知道是生是死就看皇上如何定夺了。
司溱散漫的神情变得凝重几分，戚贵妃已经达成目的估计不会为了梁梦再生事端，要是萧殷要处置梁梦，还是要靠自己救！
萧殷打量梁梦，淡淡说道：“朕若现在赐你死罪，可有怨言？”
梁梦手脚一软，但也不后悔这个决定，当年的事一直是她的心魔，如今反倒轻松许多，摇摇头：“奴婢不后悔！请圣上赐罪！”
一个丫鬟的命萧殷也没太在意，以奴告主若是不杀，今后那些奴才有样学样岂不乱了套。
“来人……”
司溱看戚贵妃果然没有反应，忙起身劝道：“圣上且慢，妾身有话要说！”
萧殷心情本就沉重，忽然被打断，正要发怒，见是司溱，压下心中的怒火：“你想要说什么？”
“妾身初入宫本不该多嘴宫中以前的事，也不是要为谁说情，只是对宫规有些疑惑，如何界定以奴告主。”
萧殷眉头皱得更深几分，这会儿论什么宫规，语气有些不悦：“现在是论宫规的时候吗！”
司溱开启诡辩的才能，顶着他的愤怒，必须要把梁梦保下来，不然她愧疚大了。
“圣上喜怒，妾身只问一句，宫中的奴才多有侍过二主三主的情况，是对所有伺候过的主子都是以奴告主，还是只对现在伺候的主子算？这个问题也请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德妃娘娘帮妾身解惑。”
德妃见萧殷没阻拦，便先回道：“本宫以为当只对现主负责，不然纠缠不清，难以判断。”
戚贵妃鸡贼没有发表意见，还拍萧殷马屁：“本宫管她侍奉几个主，惹怒圣心就该惩罚！”
一些伺候戚贵妃的下人听了心寒，下面那个丫鬟可是她叫来的竟然都不保，无形间让下人离心。
赵淑妃脸色阴沉，“自然都是主子，都不能有任何背叛！”
“那岂不是三姓家奴。”司溱笑道，随后便让皇上定夺，“这个奴婢已经死过一次，现在在教坊司伺候，若按现主子算，便算不得以奴告主，教坊司所有奴才的现主子是圣上。若是以所有主子都算，那就是以奴告知，今后所有奴才都得如此算！所以妾身才想要弄清楚好些，毕竟三个娘娘的意见都各不相同。”
她这是在卡宫规的bug，赌皇上会借这个bug念及梁梦帮顾才人还原真相，帮他报了仇的功劳留她一命！
萧殷沉默，殿内同样十分安静。
过了会儿他才冷声道：“如此不算以奴告主，既然已经重新伺候新的主子当以新主子为准，与老主子再无瓜葛。”
“谢圣上解惑，妾身知道了。”
接下来梁琴的事也好解决了，萧殷依照这个原则没有降罪于她，反而有功，准她想要什么赏赐。
梁琴受宠若惊，磕头谢恩，但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说自己想离开教坊司到宫外去。
萧殷同意了，削掉奴籍，放她出宫。
这个问题司溱问过她，也同意她离开后宫，出去让她去找小张子，在那考虑好以后的日子再告诉她。
这个除夕夜人心惶惶，大家现在还惊魂未定，殿外忽然打响夜更，已经迎来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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