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去洗手间掉坑里了吧？哪个坑？哥们儿现在就去救你……”
电话接通后，沈锐就噼里啪啦一顿说，背景音除了KTV里的歌声，还有其他人的笑声。
江煦拿手机的手离耳朵远了一些，等沈锐那边声音停了，才回：“遇到一个熟人，先走了。”
“熟人？谁啊？小学妹？”
沈锐本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现在谁还能让江煦花时间费心思啊？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秦晚荞了。
可是没想到，电话那头却“嗯”了一声，肯定了他的话。
沈锐随即大声“哇靠”了出来，“北城这么大你们还能在同一个KTV遇到。可是都遇到了，怎么不带小学妹一起过来？”
听着沈锐聒噪的声音，江煦皱了皱眉道：“她遇到了点儿问题，不方便，你们玩吧。”
“啊？来不了啊？”沈锐语气有点可惜，但又很快又开始得寸进尺。
“你们走也行，不过我说老江，这顿你是不是该请客呢？如果不是我们喊你出来聚会，你都遇不到小学妹……”
沈锐在手机那边叨叨的让他请客，江煦就知道他打电话来没安什么好心。
目光触及车里那个还在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人，江煦听得有点不耐烦，也懒得跟沈锐浪费时间掰扯，“行了，到时候把账单发给我。”
话音刚落，江煦就听到电话那边，沈锐马上宣布了他请客的事儿，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起哄声。
“江哥大气！”
“江哥牛逼！”
“小学妹万岁！”
实在太吵，江煦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绕到车的另一边，坐到了驾驶位上。
女生还在哭，江煦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任由她哭，等她自己调节心情，平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秦晚荞的眼泪终于止住了，正拿着湿纸巾擦脸。
江煦又给她递了好几张纸巾，还打开了一个车用垃圾袋给她装用过的纸。
“好点儿了吗？”江煦试着问。
秦晚荞依旧没说话，眼神空洞地看着前面，但过了几秒，她点头了。
江煦在储物箱里拿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松瓶盖后，递给秦晚荞，“先喝点水吧。”
秦晚荞接过水，安静地喝起来。
看她好像平静了一些，江煦又小心地问：“你愿意跟我说说吗？初中发生了什么？”
秦晚荞喝水的动作顿了顿，又是一阵沉默。
江煦以为她不愿意说，正想说算了，但女生拧上手中矿泉水的瓶盖，像是经过了一轮内心挣扎才做出了决定。
“好。”
秦晚荞就从初二时被美术老师选中去参加画画比赛的事儿说起，讲到她转学去了新学校才结束。
可能之前已经有过强烈的情绪波动，叙述的时候，秦晚荞的语气还算平静，只有在讲到自己被同学欺负以及她又怎么走出阴影时才会哽咽起来。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安静乖巧的女生竟然遭受过校园欺凌，还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慢慢治愈欺凌所带来的心理创伤。
让秦晚荞自揭疮疤是很残忍的，但只有这样，江煦才能了解她，缩短他和她之间的心理距离。
江煦听了也如同自己经历过一样，心里难受得像是窒息一般。
看着女生微微颤抖着的肩膀，江煦更心疼了。
那时候她的肩膀比现在更瘦更小，却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
如果他跟她在同一个学校那该多好，起码，那个时候他就能陪在她身边，安慰她，保护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看她默默流泪，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由自主地，江煦倾身越过车中央的中控台，伸手握住秦晚荞的一边肩膀，把女孩儿转过来面向自己，又把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
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庞，抹掉眼眶下的泪水，桃花眸里满是心疼，“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然后他又把女孩儿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地安抚她。
“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坚强的女孩儿。以后你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人，也不会在遇到类似的情况了。你现在有自己的好朋友，她们会帮助你，支持你。你不但有她们，还有……”我。
江煦顿了顿，继续说：“还有爱你的人、你的家人，他们会一直信任你，保护你。所以，你不用害怕，你现在不是过去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了。”
秦晚荞的思绪还没从回忆中缓过来，她靠在江煦的怀里，听着耳边温柔低沉的嗓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像小猫儿叫似的，听得江煦心里柔软成一汪清水，他又爱怜地摸了摸女孩儿的后脑勺。
车厢狭小，两人靠得这么近，秦晚荞鼻腔里充斥着江煦身上清新的木质香味，但似乎还夹杂了些淡淡的烟草味。
秦云丰在家是不抽烟的，但跟别人应酬的时候也会抽一两根，秦晚荞对这样的味道特别敏感。
她吸了下鼻子，在男生衣服上嗅了嗅，抬头愕然地看向江煦，“你身上怎么会有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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