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厂的阳光带着铁锈味，斜斜地照在堆成小山的空罐头盒上，反射出刺眼的光。陈鑫蹲在空罐旁，手指捏着块铁皮，轻轻一用力，坚硬的铁皮就像纸片似的被他卷成了团。时敬发站在旁边，看得眼皮直跳——这已经是陈鑫捏坏的第三块铁皮了。
“行了行了，别玩了。”时敬发递给他一把撬棍，“说好了今天去东边的汽修厂找车，再磨蹭太阳就晒头顶了。”
陈鑫扔掉手里的铁皮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恢复后的这两天，他总忍不住想试试身体里的力气，那种浑身使不完劲的感觉既陌生又畅快。皮肤的温度、触感都恢复了正常，灰败的色泽彻底褪去，只是眼神比以前更锐利了，像淬了火的钢。
“走。”陈鑫扛起撬棍，大步往铁门走去。时敬发赶紧跟上，看着他稳健的步伐，嘴角忍不住上扬——那个能扛事的陈哥，真的回来了，还好像……更强了。
两人没开车，罐头厂里找到的那辆皮卡早就没油了，只能步行。沿着山坳里的小路往东走，路边的野草没过脚踝，偶尔能看见几只被啃得只剩骨头的动物残骸，提醒着这里依旧是末世。
“汽修厂离这儿大概五公里，”时敬发边走边说，“上次侦查的时候看见院里停着辆越野车，不知道能不能用。要是能开，以后出去搜物资就方便多了。”
陈鑫点点头，目光扫过两侧的山林。他的感官似乎变得格外敏锐，能听见百米外鸟雀振翅的声音，能闻到风里夹杂的腐臭味，甚至能隐约判断出气味来源的大致方向。这种变化让他心里既惊喜又有些不安——变强是好事，但这种超乎常人的敏锐，总让他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心点，前面有动静。”陈鑫突然抬手按住时敬发，压低声音。
时敬发立刻握紧了步枪，顺着陈鑫示意的方向望去——前方的弯道后，隐约有黑影在快速移动，速度快得惊人，不是普通丧尸那种蹒跚的步伐。
“是迅捷型！”时敬发的声音发紧，手指扣在了扳机上。上次在黑风口外，就是这种速度快得像疯狗的丧尸，带走了李根生的命，他至今还记得那种无能为力的愤怒。
陈鑫没动，眼睛死死盯着弯道。他能感觉到那东西正在靠近，沉重的喘息声、爪子抓挠地面的“沙沙”声，越来越清晰。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撬棍，身体里的力量开始涌动，肌肉紧绷，像蓄势待发的猎豹。
“砰！”
一道黑影猛地从弯道后窜出，青黑色的身体贴着地面滑行，四肢扭曲，速度快得只留下道残影，直扑离它最近的时敬发！
时敬发刚要扣动扳机，就见陈鑫像道风似的冲了出去，速度竟比那迅捷型丧尸还快！他手里的撬棍带着风声，狠狠砸向丧尸的脊梁骨。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迅捷型丧尸发出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在空中一顿。没等它落地，陈鑫已经欺身而上，左手抓住它的后颈，右手的撬棍顺着它张开的嘴捅了进去，直穿颅腔！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从丧尸冲出到被解决，不过两秒钟。时敬发举着枪，还没来得及开火，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陈鑫拔出撬棍，黑色的污血溅了他一身，他却浑然不觉。那只迅捷型丧尸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扭曲的四肢还保持着扑击的姿势。
“我……”时敬发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知道陈鑫变强了，但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徒手对付迅捷型丧尸，还这么轻松？
陈鑫喘了口气，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却没有丝毫疲惫。他看着自己沾血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丧尸，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刚才那一瞬间，他能清晰地捕捉到丧尸的移动轨迹，身体的反应速度比大脑的判断还快，仿佛肌肉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动。
“试试这个。”陈鑫突然原地冲刺，速度快得像一阵风，瞬间冲到几十米外的弯道，又折返回来，只用了几秒钟。他甚至能感觉到风在耳边呼啸，路边的野草被他带起的气流吹得向两边倒伏。
“我的娘哎……”时敬发彻底傻眼了，“你这速度……比摩托车都快了吧？”
陈鑫停下脚步，微微喘息，却依旧游刃有余。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身体里奔涌的力量和前所未有的轻盈：“不止是力气，速度、反应……好像都比以前强了一倍还多。”
他想起刘药师说的“淬火”理论，或许真的是那场异变，不仅修复了他的身体，还把他的潜能彻底激发了出来。就像一块被反复锻打的铁，去掉了杂质，变得更加坚韧锋利。
“这……这是好事啊！”时敬发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狂喜，“有你这本事，以后再遇到丧尸潮，咱们也不用怕了！”
陈鑫没说话，只是看着地上的迅捷型丧尸，眼神复杂。变强确实能让他们在这末世里多几分胜算，但这种超乎常人的变化，总让他觉得心里发沉。他还是以前的自己吗？这种力量，会不会有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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