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知在前，白苗苗在后一些，领着小碗碗，‘一家三口’来到了文具店。
一进门，可以看到，许多崭新的书包，五颜六色，整整齐齐的挂在那儿，那小碗碗的眼一下就直了，亮亮的，指着道：“好漂亮。”
“喜欢……哪个呀。”白苗苗蹲下身子，她尽力的去微笑，但眼睛还是红了，有泪珠子在打转。
“那个。”
小碗碗指了指一个粉红色的书包，她喜欢那个，但是她看着白苗苗，似乎快要哭了，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白苗苗忙擦拭了一下泪珠子，挤了一个笑容，道：“没，就是要给你买新书包，姐姐很开心。”
“嗯。”
小碗碗信以为真。
这时，郝知让服务员拿了下来，然后小碗碗背上，试背了一下，果然很可爱。
“哇。”
对着镜子，小碗碗转了几个圈，她笑嘻嘻的样子，很满意。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可以察觉到，小碗碗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有点儿淡淡的光泽。
见此一幕，郝知一惊，果然如预想的一样，衣服和书包这两样东西可以认为是小碗碗的心愿，如今要达成了，可能就快要离去了。
为了不让外人察觉，郝知匆匆付了钱，带着小碗碗离去了。
白苗苗也是知道的，一直攥着小碗碗的手，不愿松开，她很想哭，但是在忍着，还要哄小碗碗：“碗碗，你可真漂亮呢。”
这个时候，小碗碗的身体已经在发光，很明显了。
小碗碗腼腆的笑着，带着一丝羞意，只是一会后，她笑不出来了，脸上出现了失落，小声道：“爸爸妈妈呢，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提这个，郝知和白苗苗对视一眼，哑然了。
果然，小碗碗还是很在意她的爸爸和妈妈，可以说有一部分心愿也与她爸爸妈妈有关，这也是她为什么还有离去。
可是这个时候，上哪儿去找她的爸爸妈妈呢？
一阵沉默，看着失落的小碗碗，白苗苗蹲下身子，看着小碗碗，柔声道：“碗碗，要不……姐姐当你妈妈，好不好？”
“……”
郝知看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白苗苗的用意，显然这也是无奈之举了。
小碗碗听后，在白苗苗的脸上来回看了看，摇摇头，道：“不要的，你比妈妈漂亮多了。”
小孩子的观念与大人总是不一样的。
白苗苗微笑着，捏了捏小碗碗的脸蛋儿，道：“没事，那姐姐也愿意当你妈妈，好不好？”
小碗碗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同意了，但她不是认了白苗苗当妈就不要原来的妈妈了，道：“好吧，那我有两个妈妈了。”
“乖，那叫声妈妈。”白苗苗哄道。
小碗碗点着头，开心一笑，叫了声‘妈妈’，也正是这一声‘妈妈’，她最后的一点儿心愿也达成了。
之前，她的身体早就在发光。
现在，此时此刻，她的身体不断有星芒散去，身体淡去。
这样一幕，白苗苗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但她在笑着，道：“你看，我和你哥哥在一起，你叫我妈妈，那叫哥哥当爸爸，这样你也有两个爸爸，好不好？”
“好。”
小碗碗很开心，同意了，她转向郝知，张了口，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如光茫一样散去，绚丽夺目。
最后，‘爸爸’二字还是没有喊出来。
‘哒、哒’。
小碗碗消失了，那新书包和新衣服掉在了地上，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它们的主人回来。
可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碗碗。”
白苗苗很难过的哭着，看着地上的衣服和书包，她捡起来，抱在了怀里。
对于这种事，郝知见的多了，心中不是滋味，但不至于痛哭流涕，他‘唉’了一声，摸了摸白苗苗的额头，道：“别哭了，没事了。”
其实，至少小碗碗是笑着离去的。
过了好一会，白苗苗才是恢复了许多，她不打算把小碗碗穿过的衣服和书包扔掉，而是想收起来，当作一个纪念。
对于正常人而言，一个死去小孩穿过的东西是有忌讳的，但在十一区，在郝知和白苗苗而言，这种忌讳不存在。
这时，白苗苗红红的眼睛，看着郝知，道：“今天我们不要回去了，我不想回十一区。”
今晚不回十一区可以，但眼下要回十一区一趟，为了以防万一，这个事和看门老人说一下较为妥当，这是郝知的顾虑，也是考虑。
白苗苗‘嗯’了一声，同意。
之后，两人去开车，而在回去的路上，白苗苗忽然来了一句：“我们以后不要在十一区，好不好？我想出来生活，和正常人一样。”
经历过小碗碗一事，白苗苗的想法有了改变，她想要有一个家了。
郝知很意外，白苗苗会这样说，不过他何尝不想离开十一区呢？他‘嗯’了一声，答应道：“好，以后我们出来生活，不在十一区。”
当然，话虽如此，离开十一区，不是说着玩玩。
不过有白苗苗这么一句话，郝知离开十一区的想法更坚定，他觉的有必要和看门老人谈谈这个问题了。
很快，十一区回来了。
关于小碗碗的事，郝知如实对看门老人禀报了一下，又道：“今天晚上我们想出去住。”
“嗯。”
看门老人漠然的样子，不在意，同意了。
“嗯。”
张了张嘴，郝知还是没说出来离开十一区的事，至少眼下有点儿不妥，等下次再有事，单独和看门老人说吧。
这时，天色已暗，夜幕降临。
开车出了十一区，郝知直奔向家里，在途中，他和老妈说了一下，很可惜，近些时日，公司很忙，他老爸和老妈基本上不回家，有时出差就住在酒店了。
好吧。
这样也好，两个人在家，蛮自由。
离开了十一区，住在家里边，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不是说物质上带给身体舒适的享受，主要是心情方面完全打开了，很轻松。
这时候，白苗苗也逐渐好了许多，不再为小碗碗的事伤心难过了，不过想到时，心情上还是会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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