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在秦岚的耳边响起。
这一声仿佛击碎了他的灵魂，身体也随之变得无力。
他不敢去想这个声音的主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缓慢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想一具尸体一样，每一步都好像要摔倒，心里的恐惧和不安占据心头。
当他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整个人就魔怔了一样，定在那里什么反应也没有。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孤独，看到这一幕的他，在这一刻似乎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人。
父亲的尸体倒在他的面前，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睛。他的身体早已被那头妖兽抓得七零八碎，他的眼睛里含着痛苦的泪花，不舍的看着此时的秦岚。
秦岚猛冲过去，他想要尝试着救他，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希望。
可这个世界好像在耍他一样，他穿了过去，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看着父亲的眼睛，再看看他目光所指的方向，那里就是村子的方向，那个村子里，有着他年幼的孩子。
“父亲！”秦岚痛苦地在地上，亲眼目睹亲人的离去，却又无能为力，绝望感填满了他那空缺已久的心。
世界忽然变得扭曲，他出现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天空还下着大雨，雷声响彻整片天空。
他强压住心里的悲痛，站起来看向周围，这里它很眼熟，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忽然间，似乎感到什么不妥，连忙转身。
公良齐气喘吁吁地拿着剑，指向浑身重伤倒地不起的秦山，说道：“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还要复活呢？现在可好，还得再死一次。”
“我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让未来的我追悔莫及。”
“在同龄人中，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当我对手的人，为什么现在要着急呢？现在的你，报仇这种事情还是太勉强了。”公良齐很是惋惜地叹气。
“呵呵，我变强的时候，敌人也在变强，还不如早日结束这灰暗的前途。”
公良齐忽然间变得惆怅起来，“秦山，早在你进入森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我也知道你终会成为我的对手，所以在这个期间我勤加修炼，以便能够以更高傲的姿态打败你。”
“现在还不高傲吗？”秦山笑了笑，“现在我躺着，满身伤痕，就算你现在离去，我也支撑不了多久，而你却依然生龙活虎。”
“呵呵，现在的确很高傲，可是突然间觉得你的离去让我少了点什么？”公良齐把剑插在一旁的草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秦山身边。
“哦？我这种贱民居然能让大名鼎鼎的公良齐患得患失，临死前能得此荣誉不枉一生。”
秦岚站在他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可以移动，可是他不愿意。他知道，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何不如安静观看。
“这就是你的遗言？”
“那可不？”秦山笑着，“无牵无挂的，说那种煽情的遗言有谁听？”
“我可以听一下吗？”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秦山不可思议地说道，“在我印象里你不是这样的呀？”
“你说不说？”
秦山想了许久，说道：“告诉灵溪，我不能娶她了，其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灵溪……”公良齐喃喃道，“就算是我，也只是有资格竞争。”
“那你还说那种话，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止我一个。”秦山畅快地笑了，只是随后狠狠地咳了起来，直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与之相比，公良家黯然失色。”公良齐没有任何表情，任由雨水打在自己坚毅的脸上。
“看来你不算放弃，”秦山说道，“这和我倒是挺像的。”
“没了你，没人鞭策我前进，那可怎么办？”公良齐很惋惜地说道，“原本你应该是我遇到瓶颈的时候帮我突破，战斗中让我彻彻底底完成脱变的的人，可惜了。”
“不好意思了，让你失望了，”秦山嘿嘿笑道，“像我这样的贱民恐怕当不了你的对手，我们从一开始的见解就不一样，能当敌人，但当不了对手。”
两人忽然安静了下来，大雨似乎掩埋了这两个人。
在一旁站着的秦岚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这里飞过，抬头一看居然看到一条黑色的蛟龙在天空快速的飞行。
他的脸立刻难看了起来，因为那就是他自己。
他总算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熟悉了，原来是他曾经来过。
悔恨占满他的全身，他错过了自己的哥哥，如果他能够再仔细一点，再有耐心一点，哥哥或许就不会死。
……
周围的一切渐渐清晰，看着贴着自己脸的地面，秦岚没有一点站起来的力气和**。
他回来了，这简短的画面，他是多么希望一生都看不到。
鼓声已经停下了，他还活着，他还能感受到灵魂在身体里的充实感。
看到的这一切彻底颠覆了自己所有的认知，发生的一切甚至让他质疑了自己的存在。
秦岚双目无神，如果刚才是真的，那么自己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自己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自己从诞生开始似乎都是在给别人惹麻烦。
“苏袍，为师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至于该怎么走，走去哪？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苍老且虚弱的声音十分和蔼，像是长辈看着一点一点长大成人的孩子，看到他摔倒后，过去安慰一样，又像是看着他长大的模样而感到欣慰。
“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我都不会阻拦你，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堕落下去，最终毁了你自己……记住……无论你变成……为师都……持你……”
后面的部分因为年份太久还是什么原因，已经听不清了。
这些话显然不是留给秦岚的，可是他却感同身受，他有着师父在身后支持他，看着他成长，那么自己的父亲母亲呢？是不是也是这样？哥哥是不是也是这样？他的亲人们是不是也是这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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