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江杳升为贵人，自是能用了。
“快起来。”江杳把人挽起来，“许久没去茶房，我心里实在想念，你能来我很高兴。”
茶房在御前的势力不小，很多都是前朝官臣的女儿，送进来镀金的。
一来能进一步了解皇帝的喜好，熟悉宫中动向，二来也有像江世呈抱着青云梦送女儿入宫搏一搏的，三来在御前待到年龄出宫，也会因为这样的能力经历人脉，嫁的更好地位更稳。
“小主这话就生分了。”若水熟练地摆弄茶具，一套下来行云流水，比之前更加美观流畅，“茶房上下都很感激小主。”
那批月月充足的炭火让大家过了一回暖冬。
“只是小主要知道，升米养恩，石米养仇。”
若水的话顿了顿，她担忧地看了眼江杳，“小主一人在后宫本就辛苦，如今小主有孕更要注意许多，若是再养出些心大之人，该如何好呢？”
这是要她日后不要再补贴茶房的意思。
看出若水不复在茶房时的亲昵。
江杳微微侧头。
看来演技真是一生的必修课，她是半点松懈不得。
她蹙了蹙眉尖，“我以为咱们情谊依旧，便总想把自己有的也分给你们。”
情真意切，往往直击人心。
江杳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一副还在茶房的小妹妹模样。
话里话外是控诉若水多心，自己满心委屈的模样，叫人好不怜惜。
若水听了这话，又见她真的伤心了。
眼底的探究立马消失殆尽。
能在茶房混得好的，哪里有蠢人，她们确实念着江杳的好，可也担心这份好不再单纯。
江杳冬日月月送去的炭火，既让她们感激欣喜，也让她们不安有愧。
无功不受禄，不只是君臣，更是友人。
她们之间需要相同付出同等回报，才能走得长远。
“小主…”
“何必这样唤我，一切来得太快让我毫无准备便离开了，我心里对你们总有些愧疚，像是不辞而别另攀高枝似的。”
江杳眸中似含泪水，但笑容依旧温暖，“我从未想过要你们回报什么，左右是我自己想给的。”
这样坦诚直白的话语让若水心都跟着颤了，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为什么要说那种混账话惹杳儿伤心。
若水手忙脚乱地想替杳儿擦去眼泪，又怕唐突了她。
手指僵硬在半空，脑子混乱。
谁知就在下一秒。
手心里出现了一片温软清凉的触感。
若水回神，对上那双泪眼朦胧的笑眼，弯弯似月，清澈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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